元宵节前，一名和尚突然来到泉州市公安局门口，声称要自首。

经审讯，牵出21年前的一起杀人案。

福建法治报-海峡法治在线3月12日讯   杀人、逃亡、流浪、出家、自首……这如同小说一般的情节，就发生在四川人刘某川身上。都说：“放下屠刀立地成佛。”现已38岁的他，回忆起21年前伙同他人在广东涉嫌抢劫杀人的一幕，仍然记忆犹新。“每年元宵都很煎熬，因为我就是在那时杀了人。”刘某川这样说。

神秘男子投案自首

“我要自首。”2月27日中午，一名男子到泉州市公安局大门口，对着保安称自己是一名出家人，也是一名潜逃21年的在逃人员。

“刚开始根本不相信。”经办此案的泉州市公安局开元派出所民警苏世坤说，“心想会不会有人报假警，甚至吸毒致幻的人也会做出如此行为。”

一到现场，苏世坤看到的是一名身高175左右、剃着光头的中年男子。据男子介绍，他叫刘某川，多年前在广东涉嫌抢劫杀人，因为没有身份证不能乘车去广东自首，同时也没有手机，只能到这里报案。

命案绝非小事。苏世坤及其同事半信半疑，将其带回派出所审讯。刘某川自称在福建剃度出家，法号云飞，最近到泉州，并出示相关证件、文书证明身份。

“我的同伙叫‘阿钦’。”“事情发生在21年前，也就是1997年。”“犯罪的地点在广东省惠州市澳头镇的一处偏僻工地”……随着交流的深入，当刘某川慢慢陈述起当年细节时，原本想给他做尿检的苏世坤也震惊了。随即，民警立即联系广东警方核实案情和刘某川身份。

刘某川在接受审讯

杀人一幕无法忘怀

“我那时候才17岁。”刘某川称其1980年出生于四川广安市邻水县，在小镇里平静地成长。初中毕业后因为家贫，他就跟随同乡去广东打工。然而，不谙世事的他偶然间结识了30多岁的同乡“阿钦”。谁能想到，这个连全名都不知道的“阿钦”会改变刘某川的一生。

1997年临近元宵节的一天，“阿钦”突然跟刘某川说：“走，跟我去抢点钱花。”那时的刘某川还不太懂这是犯罪会被抓，怀着一腔兄弟义气的他很快就答应了。

随后，“阿钦”让他带上一把水果刀，俩人来到澳头镇的郊外。刘某川记得那里有两排毛坯别墅，旁边有个小山丘。俩人就在此蹲点，当一名摩托车司机开过来时，由刘某川将其叫住，而“阿钦”拿起石头猛地向司机砸去。

“我记不清摩托车司机长什么样子了，因为我不敢看他。”刘某川痛苦地回忆着。司机摔下去后，刘某川吓呆了，但“阿钦”抓住他拿水果刀的手直直地捅向受害人……

“整个人僵在那里，动都不能动弹。”刘某川陈述，之后 “阿钦”把司机拉到不远处“处理”了。最后，“阿钦”将抢来的钱分了180元给刘某川。隔日，“阿钦”告诉他司机死了，警方到处找人，让他快跑。看到父亲照片落泪

“他看到父亲的照片，眼泪就流下来了。”苏世坤回忆，审讯期间他试着寻找刘某川家人。但是时间太久，连他自己都把父亲的名字记混，只能一张一张地翻，直到熟悉的面庞出现时，刘某川哭了。他不知道，自己的父亲早已离开人世。

“当时吓得手足无措，只想着尽快离开澳头镇，开始流浪生活。”刘某川回忆起逃亡生涯。其间，他回过一趟老家，但面对退伍军人的严父，他感到更加害怕。随后外出流浪2年，乞讨为生，直到1999年，他来到福建邵武的一家寺庙剃度出家。此后，他在福建四处游走，以靠帮人做法事为生，居无定所。多年来，他没有身份证，也不用手机，不敢告诉别人他的真实姓名。

实际上，修行多年后，他已经能靠做法事获得一定收入。然而，他内心依然煎熬，诵经念佛也无法消除内心的罪恶感。特别是每当临近元宵节，他就会回想起那段过去，内心更加不安。

“或许，他可以这样生活一辈子，警方是很难找到他的。”苏世坤说。

核查案情困难重重

一番审讯下来，苏世坤感觉刘某川说的不会有假。但是，时隔21年，当时的档案、卷宗都是手写的，刘某川当时也还未成年，没有身份证，怎么找?

审讯至当日下午3时许，广东警方传来消息。根据刘某川提供的几点关键信息，警方经过努力，终于查到澳头镇当年确实发生过一起抢劫杀人案，甚至当年的侦办民警至今还保留着工作笔记，与刘某川所供述的大体相符。主犯“阿钦”事发后就被抓获，并被判死刑，但刘某川因为当时没有办理身份证，身份不明，没有被列入网上追逃对象。

一切都有了着落，刘某川也感觉到心安。“因为出家，读了佛学。我相信事情终有因果，所以才来投案。”刘某川这样说。隔日，广东警方连夜驱车赶到开元派出所，提审刘某川，之后该案移交广东警方处理。

（本报记者 瞿凌）